#泪水落入污秽之海
熬酥油走进鹰巢,见里面黑洞洞地,这店长道:“我看猎隼也是个做家的,房里也不点碗灯,由我那夫人黑地里坐地。明日叫人从脏海扛一桶好油来与他点。”
湘坐在柏青哥后都听得,忍住笑不做一声。那世奕摸进房中,叫道:“娘子,你如何不出来接我?你休要怕羞,我明日要你做代理市长儿媳妇。”一头叫娘子,一面摸来摸去;一摸摸着湘的外套,便揭起来,被湘就势劈头带角儿揪住,一按按将下床来。那世奕却待挣扎,湘把右手捏起拳头,骂一声:“直娘贼!”连耳根带脖子只一拳。
那店长叫一声:“做甚么便打老公。”湘喝道:“教你认的老婆!”拖倒在床边,拳头脚尖一齐上。扑的只一拳,正打在鼻子上,打得鲜血迸流,鼻子歪在半边,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:咸的、酸的、辣的,一发都滚出来。安世奕挣不过,口里只叫:“打得好!”
湘骂道:“直娘贼!还敢应口!”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,打得眼睖缝裂,乌珠迸出,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:红的、黑的、绛的,都滚将出来。安世奕只好讨饶。湘又喝道:“咄!若是和俺硬到底,洒家倒饶了你。你如何叫俺讨饶,洒家却不饶你!”又只一拳,太阳上正着,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:磬儿、钹儿、铙儿一齐响。
湘看时,只见安世奕挺在床上,口里只有出的气,没了入的气,动掸不得。湘假意道:“你诈死,洒家和你慢慢理会。”一边骂,一边拽过花桐的电瓶车,望南而去。那甘霖、莫等只顾去救熬酥油,谁敢向前来拦她?